尾聲

時間過得挺快的，一顆恐懼的、迷茫的心逐漸恢覆平靜，好像也要不了多久。可能是因為有她在緣故吧。

人在緊張刺激的環境下會把心跳加速等生理反應歸結為心動，這叫吊橋效應，若是這種情愫在日常相處中越發濃厚，最平常不過的舉動都足夠吸引人的話，算不算是愛呢。

但跟角麗譙談論“愛”，是會讓人感到挫敗的事情，想要一個不會愛的人來愛你，還沒有裝可憐博取同情心讓她憐愛自己來得簡單。

所幸，這是吳邪擅長的事情，至少在角麗譙眼中是這樣，他如果甘願做一只小狗，得到的獎勵會更多。

有時王盟也搞不懂他們兩個的關系，說只是朋友吧，相處卻像熱戀中的情侶，他改口喊老板娘呢，吳邪又讓他別瞎喊，萬一惹生氣了，晚上不肯讓他進屋怎麽辦。

王盟都替他老板不值：“都這樣了，還沒名沒分呢？”

“……我說我晚上會做噩夢，得挨著她才能睡著你信嗎？”

“信你個鬼。”都睡一張床了能是睡素的嗎？

不管王盟信不信，吳邪都只能保持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，角麗譙心裏或許有他，但絕對不只有他。

除了打不通電話的張起靈，她偶爾會聯系遠在國外治療的解雨臣，慰問一下，交流交流感情，更多時候是找黑瞎子，奇怪，她以前明明不待見那瞎子來著。

更奇怪的是瞎子鮮少接她的電話，吳邪有一回撞見，恰好接通了，女孩對著聽筒氣急敗壞：“你何時把我的蠱母還給我？我是借給你不是送你了！”

“老板，不是我不想還……”

“你知道養成一只蠱有多難嗎！你必須還我一只！”

吳邪好不容易搞清來龍去脈，瞎子躲著角麗譙的原因是，蠱母沒了。從他被植入那只蠱母之後就一直處於精神亢奮狀態，簡單來講就是眼睛也不酸了，背也沒有壓迫感了，神清氣爽！但可能是透支到了極限，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一連昏睡幾天幾夜，醒來發現眼疾好了大半，卻感應不到體內游走的蠱蟲了。

瞎子的眼疾科學一點解釋就是一種病毒，或許是以毒攻毒，對癥下藥了吧。

反正短時間內瞎子是不敢出現在角麗譙面前了，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下去，直到次年立秋。

彼時角麗譙剛去過一趟周亦安的宿舍，那些人換了好幾波，每個演技都是影帝級別，正好，她如今剝臉皮技巧也是一等一的，打傷打殘了有人善後，還能切磋一把練練武功，何樂而不為呢。

剛踏進吳山居大門，就見王盟迎上來，揚聲對她道：“老板娘你回來啦，老板沒跟你一起回嗎？”

先前王盟也喊過幾次老板娘，角麗譙並不在意稱呼，只覺得王盟這副模樣有點做作：“他不是去騎車了嗎，我們沒有一起。有人來了？”

王盟指了指鋪子裏頭穿著黑色衛衣的人，那人雙手插兜，神色淡淡。

有多久沒見了，一年有嗎？

角麗譙不覺得重逢是令人欣喜的事情，因為張起靈是來道別的。他說想了想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，似乎能去找的，只有他兩個兄弟，見到她，是意外之喜。

“你和吳邪……”剛才王盟那聲誇張的“老板娘”，他聽到了。

她坐在沙發另一側，順手拆了包薯片，還遞過來跟他分享：“你很在意我們是什麽關系嗎？”

他眼神裏有一股通透的，勘破世俗的淡然：“沒有，這樣很好。”卻在捕捉到她指尖的血色時蹙了蹙眉，“你受傷了？”

“不是我的血。”

張起靈聽她講周亦安被替換掉的事，沈默了很久，現在說什麽都沒用，從她遇見吳邪的那一刻起，就註定了她要入局。

因為她是吳邪身邊的變數。

也許這個變數會給他們帶來生機。

在未來漫長的十年裏，有她陪著吳邪，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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